1984年日本北海道网走监狱宣布改为监狱博物馆,一时间兴起了大家参观监狱的风潮,而之所以选择网走监狱,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地理上地处苦寒,更因为这样的监狱出过两任鼎鼎大名的越狱犯。博物馆将他们作为“典型”,直接在馆内设立了二人的雕像。
虽然号称苍蝇都飞不出去,但是在经历了两任越狱犯的“洗礼”后,还是让监狱坚定信心改为博物馆,二人其中一位手段空前的越狱王白鸟由荣的战绩尤为让人不可思议。
而他的故事也被作家吉村昭改编为小说,之后在2017年中佐久间又改编为同名电视剧《破狱》,在日本东京电视台播出后迅速吸引了大量观众,成为了当年东京电视台电视剧类的收视冠军。
      活的像条狗,   
      所以他越狱  
1907年白鸟由荣出生于日本青森县,年幼时期过得就十分清苦,2岁丧父后母亲改嫁,并没有把他带走,而是被开豆腐店的亲戚收养。没有父母在身边的他自然就很难受到良好的管教,所以结交了一些社会上的不良朋友,也沾染了不少恶习。
虽然身强体壮、动作敏捷、力大无穷,尤其是他的独门绝技——“缩骨功”,更是让他在朋友圈里名声大造,但是却没有谋求正经工作,而是每天浑浑噩噩的和社会上的所谓朋友混迹。小偷小摸是常有的事情。
1933年4月,白鸟和同伴如往常一样入室盗窃,但是这次有点“背”,被提前回家的主人恰好撞见,双方扭打,混乱中将主人杀死,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场景的他,本能的第一反应就是和同伴畏罪潜逃。
潜逃期间他和同伴东躲西藏,在2年后的一天,得知同伴被警方抓获后的白鸟十分难过,他决定前往警方自首陪同伴,毕竟在他的观念中不能让他的同伴一个人受罪,于是他们被关进了青森县监狱。
第一次进监狱“单纯的他”认为只是简单的坐在牢房里思过就好了。颠覆他认知的是,因为没有贿赂狱警,所以关他的是小黑屋,所有的吃喝拉撒都是在这间阴暗潮湿的小黑屋里进行,不仅如此,还有遭到狱警和其他囚犯的毒打和侮辱。
经济条件不好的囚犯活得连狗都不如的日子,让白鸟萌发了越狱的念头。于是他开始观察狱警的换班时间,并且利用他先天优势敏锐的耳朵,通过走路的脚步声就判断出今天谁当班,接着他足足用了十天的时间搞清楚狱警抵达牢房时间,以及15分钟换班时间,才开始时着手计划。
为了可以获得锁孔的形状,白鸟利用洗澡时间,把手泡软,透过递饭的小窗口,用手指摸出锁孔内部形状,然后把马桶上取下的铁丝制成钥匙,把牢房门打开。因为20世纪40年代的日本正逐渐陷入战争泥潭,为支援前线作战,日本国内也被搜刮的滴油不见,所以监狱里的开支和管理都相对比较弱,白鸟自制的钥匙很顺利的打开了牢房和监狱的其他3扇大门成功越狱。
像放飞的小鸟一般的白鸟重获自由十分兴奋,开始了新一轮的逃亡生活。然而在逃亡中避开人多的村庄和城市,在乡野中的白鸟食不果腹,实在太饿的他跑到墓地觅食,被当地村民举报后抓获。
为了避免他再次越狱,被抓捕回来的白鸟判处无期徒刑后转移到了东京监狱。
 我想在东京监狱常住
1937年4月来到东京监狱的白鸟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监狱的温暖,在这里不再是黑暗阴冷的世界,人与人之间都十分的友善,没有欺辱,没有虐囚,囚犯之间是平等的,尤其是东京监狱监狱长小林良藏,宽厚的待人方式,让白鸟印象十分深刻,他也在监狱里担任了小组长的职务,同时也让他有了打算在这里一辈子的计划。
但是好景不长,太平洋战争爆发,东京监狱被迫将犯人转移至其他监狱。白鸟等人被转移到了秋田监狱,而之前因为白鸟的越狱,让青森监狱的监狱长被降职调到的就是偏远的秋田监狱,冤家路窄的他遇到了白鸟怎么会放过。
监狱长擅自将白鸟列为甲级监管对象,把他关在了“镇静房”里,这是专门用来关押最具攻击性和反抗改造的犯人,高三米的房间仅顶部有一个小铁窗,墙壁全部由打磨得极为光滑的石头堆砌而成,睡觉只有浇筑在地上的水泥床。同时三重岗的坚守越狱几乎没有可能。
面对这样不公正的对待,起初白鸟几乎没有反抗,顺从的他让很多监狱管理人员都开始相信他应该不会再次越狱了。但是典狱长还是小看了白鸟,因为他只喜欢东京监狱。
所以从被关进去的第一天,白鸟就已经开始计划如何逃脱,利用放风的时候捡的小石头将囚室的墙壁磨出不同的小坑,方便攀爬到囚室顶部,幸运的他正好碰上了监狱年久失修的“镇静房”,所以很容易折断天窗的铁栅栏,利用缩骨功钻出去,再借助监狱的一根原木,爬上5米高的外墙逃出。
这次的越狱后他并没有选择躲藏,而是第一时间找到原东京监狱的监狱长小林良藏控诉秋田监狱的监狱长和看守们对他的“不公正待遇”,请求帮助他转到其他监狱改善处境。
看到越狱后徒步找到自己的白鸟,彬彬有礼的诉说,小林良很是同情,拨通了电话后,尝试进行沟通,然而事与愿违,白鸟再次被捕入狱,在原来的无期徒刑基础上又加了3年,同时被转到自然环境更加残酷的北海道网走监狱。
 用酱汤打开20公斤
         手铐脚镣

来到网走监狱后,白鸟的监狱生活并没有得到改善,反而是变本加厉,除了之前的羞辱和非人道的待遇之外,为了防止他逃跑,监狱还给他带上了20公斤重的手铐脚镣,不给他正常的餐食,不允许运动。
住进去没多久,白鸟就已经枯瘦如柴,狱警们觉得这样白鸟就会放弃越狱。然而事实是,这些在普通人眼里可能是阻碍,在白鸟眼里根本不是问题。虽然吃的减少了,但是吃的有酱汤,里面富含盐的特质让白鸟看到希望,他坚持每天利用这些盐分,洒在手铐和脚镣的螺栓上,让时间去帮助逐步腐蚀螺栓,直到8个月后的一天,手铐脚镣完全松动。
解开手铐脚镣后的他从天窗上爬出,虽然天窗加固了,但是依旧难不倒白鸟,他很快就爬出来,拔出监狱锅炉房支撑用的两根原木,爬墙飞走后消失在大众的视野中。
就在大家以为白鸟不会再出现的时候,1946年8月14日,日本战败的消息传来,身居山林的白鸟得知日本战败投降的消息之后,想着可能会对囚犯宽恕,所以决定下山去自首,然而在途中路过瓜地到时候,被瓜农误会偷盗,于是被殴打,不忍这样的侮辱的白鸟反手自卫打死了瓜农被捕。
审判阶段,明明是自卫的行为,但是看过之前他越狱的“战绩”后的法庭根本没有相信,而是直接将他进了札幌监狱,还判处了死刑。
面对第四次入狱后的白鸟,即使在等待死刑执行期间,监狱方面给出的态度也是更加严厉,变本加厉,他们没有意识到白鸟前几次的逃跑都是因为监狱的不人道,越是残酷白鸟就越会逃离,而且每次都会更加出其不意。
白鸟入狱后每天都会不经意的抬头看天窗,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让狱警开始变得敏感起来,开始加固天窗,开始加派人手,但是事实上是,白鸟在进入到监狱的时候就意识到床底是十分松软的土,于是利用饭盆开始每天挖一些,挖了50公分的地洞后逃跑了。
又双叒叕越狱成功的白鸟消失后的一年,一次警察在路边看到一个流浪汉大包小包的很可疑,在上前例行盘问后,白鸟随口问了一句“有烟吗?”,和善的警察直接掏了一支烟给白鸟,十分感动的他直接对着警察自首说自己就是屡次三番越狱的白鸟由荣。
很多人很难相信,就这么简单吗?是的,就这么简单,一支烟,让他感受到了司法的温暖后他真的就自首了。虽然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监狱那一关是不是依旧有温度。
而这次白鸟赌对了,因为他的事迹通过媒体轰动了整个日本,各方都开始关注到他,最终他杀瓜农的行为被认定为自卫,刑期也被改为20年。
监狱也被改在了东京的府中监狱,名声大振的他在监狱中获得了人道的待遇,不再有殴打和侮辱,狱警们的态度也有很大的改善,府中监狱为了防止他再次逃脱,不是给他上刑具,而是对他给予了特殊的优厚待遇,包括最好的单人牢房和轻松自由的花房管理工作。
感受到监狱的温暖后,白鸟坚定了服刑的心,安心的在府中监狱渡过,期间也因为表现良好被减刑为14年的时间,提前释放后的白鸟虽然年纪很大了,但是也十分珍惜这份自由。
他搬到了东京,在一家锁厂找到了一份工作,这是他一直希望的正常生活,有自己喜欢的工作,有自由的生活,有平等对待的社会关系。
就这样一直到1979年,72岁的他因为心肌梗塞被急救车送到东京医院后,经抢救无效死亡。
他去世后,日本小说家吉村昭在白鸟的家乡青森县三内丸山遗址旅游时,听到了白鸟的故事,灵感突发,从而创作了广受欢迎的畅销小说《破狱》,之后又被改变为电视剧。
写在最后:
本身就背负罪责的白鸟,每次越狱后都会因为不同的原因选择去自首,也因为他的自首才让大家开始重视,或者是害怕。有人说他是善良的,因为一点点温暖就足以让他去自首,但是别忘了他本身就是罪犯,手里沾有血债。
虽然不完善的监管制度让他不满,不公正的法律制裁让他不理解。背负罪责的他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的,只是需要一个可以安安静静服刑的监狱,而不是没有人性,没有人权的监狱,一个公平的制度而已。所以在面对不公的时候,白鸟本能自然就是想逃离牢笼。
END
编辑 | 叶火大
作者 | Jully
文章参考 
Abashiri Prison Museum、每日新闻
图片来自网络, 版权归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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